拾花生

秋天的花生很香,特别是华北的花生,花生在平原上,有一股子特殊的香味儿。

大人们在前面拔花生,一拽就是一棵,抓在手上摇一摇,抖一抖,那土就落下来,仅剩下带泥的花生,和那茁壮的花生秧。这是第一列拔花生的社员,大都是男的。接下来,便是女的,女人们跟在男人后头,用小铁锚子在地里深刨,一刨就是好几斤,交到生产队里充公。女人们边干活边吃,由于带着泥不卫生,常常就拉了肚,引来同伴的讪笑。

我那时人小胆小,不敢造次,只是在三姨她们后头,小心地用铁耙子扒拉那泥土,竟常常发现了白胖胖的一颗颗花生,怯怯地装进草筐里,捎回家给姥姥吃。

三姨是个机灵人,她知道我在身后捡花生的队伍中忙活,便心生一计,她偷偷落在了队伍后面用镰刀,将地垄上的几株花生秧割了,仅留下不高的茬儿,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,但她却悄悄告诉了我:在第三道田埂上,埋着五棵花生,等社员们走后,你再去挖,一定要小心,不能被人看见!

于是,我在花生田里割割草,拾拾柴,磨蹭着时光,待大伙儿走后,我按事先三姨的指引,轻易就找到了那几棵被砍了秧的花生,我小心地挖着,扒着,瞅着,张望着,做贼一般。就这样,一棵棵花生挖出来,残留土中的花生又被我扒出来,那个勤快劲、满足感,甭提了。

回到家中,胆子特小的姥姥关上房门,悄悄用水将花生洗了,又放入清水,倒进锅中,点火煮了起来。花生的香味吸引着我,我不住地在灶台边咂嘴,咽唾沫。

一家子吃了花生,吃了个精光,只是花生壳不敢乱扔,生怕被人看到,一举报那就惨了。姥姥便嘱咐舅舅把壳扔到猪圈里,埋了。

如今,吃花生早已不再是什么新鲜事儿,只是现在的花生似乎再也没有那么香的口味了。(作者:赵立源)


编辑:吴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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