倾听鸟鸣

□ 伍中正

住在老屋时,经常听到鸟鸣。那鸟鸣清脆悦耳,像夏日里的晨风,像秋天淌下山岗的清泉。

老屋的后面是一座不高不大的山。沿着长满杂草的小路,我经常走进山里。山上长着树,有松、有樟,还有低矮的油茶树。那些树上一一地生长着我童年的梦想和我的少年时光。

鸟也有困倦的时候,它们困倦时,就在树枝上或者鸟窝里歇息。那些年,我看见一些鸟在树上筑巢,一些鸟在枝上蹦跳、歇息。

那些鸟的颜色不一,有黑色的、有灰色的、有黄色的。不同颜色的鸟,就那么在我的少年目光里飞起飞落。

我仔细辨认,那些鸟中,有喜鹊、有斑鸠、有黄雀,更多的是我叫不出名字的鸟。

我喜欢听喜鹊的叫声。喜鹊是村庄常见的一种鸟。它的叫声很响亮。响亮的叫声在村庄的穿透力很强。往往,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。我还喜欢听斑鸠的叫声,咕——咕——,只要斑鸠一发声,那声音准能吸引人。

屋后的林子虽不大,时常有野鸡出没。无论受了大的或者小的惊吓,野鸡迅速地从草丛起飞,落下尖锐的叫声。

春天,是很多鸟的交配季节,那段时间,鸟们求偶的叫声,把春天喧闹了个够。秋天,山上很多的草籽儿树籽儿熟了,成了很多鸟的食物。那段时间,山上的鸟,飞来飞去的,真多!自然而然,遗落山间的鸟声也真多!

那时候,我在鸟的叫声中入睡,也在鸟的叫声中醒来。红砖、青瓦的老屋是父亲母亲精心营造的窝。经常,娘在鸟声里唤我起床;经常,娘在鸟声里喊我回家吃饭。母亲的喊声和鸟声,都是我心中最美的音乐。在那个窝里,我感觉到我与自然的亲近,感觉到与那些鸟声的亲近,更感觉到与那些清新的空气的亲近。

2009年,因为高速公路建设,父亲母亲曾经建造的窝被挪了位。我在那个经历20多个春夏秋冬的窝里搬了出来,住在了很多外人向往的安置小区。一个屋场40多户人家挤压在安置小区,并没有成为我眼中和心中的幸福。

鸟声远了,鸟声没了。有的是那些小商小贩声高声低的叫卖,有的是车辆启动或刹车时的声音。

对我来说,倾听鸟鸣,不是可有可无。没了鸟声的生活还得继续。经常,我兴致很高地走到距离小区6公里的山去听鸟鸣,在山上,我听到了很多鸟的叫声。我经常走到距离小区12公里的湖畔去听鸟叫。在那些杨树或者柳树的浓荫里,我听到了鸟的一声声歌唱。我经常走到旷野中,我渴望能看见被风吹散的麻雀,我渴望能听到那些灌入耳中的麻雀的叫声。

2014年,娘受尽病魔的折磨,含泪过世。她走后,我只能在梦里在回忆里听见她在鸟声里唤我的场景。一切不再。

现在,有缘有故地多了一份对宁静生活的追求,对比那些年不出门就能听到鸟鸣的生活,我还在疑惑,不知在哪失去生活的原味?不知还在哪能够回到从前?(编辑 花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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