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邬建国

朋友的孩子考上了心仪的大学，请大家吃饭！想着给孩子送一份礼物，考虑良久，觉得送钢笔比较适合。未曾想，满大街的商店，几乎没有看到卖笔的。个别商场里展示的笔，动辄几千，精致得只能作为礼品收藏供奉，不适合当作学习用具。最后在万能的网上淘了一支自己认可的，价格也适中的笔。当我告诉孩子礼品盒里是一支钢笔的时候，他显得很惊讶：现在的孩子很少用到钢笔了。

从小到大，风风雨雨几十年，一直对笔有感情，尤其是对钢笔情有独钟。

时间退回到半个世纪前。刚刚迈进小学的门槛，只有铅笔。笔杆很粗糙，写出来的字也不流畅！经常是用哥哥姐姐剩下的半支笔，即便如此，也特别地珍惜。最麻烦的是削铅笔，学生用的削笔刀不锋利，再者削铅笔的手艺一般，削好的铅笔大人见了都说狗啃过的。往往早晨削好的铅笔，到了下午还要削。直到很久后才摸索出削笔的技巧，削出来的铅笔又好看，又耐用！那时候最羡慕的是别的小朋友所拥有的小小的刨笔刀，彩色的、小小的，轻轻转几圈，铅笔头匀称地露出尖尖的笔芯，拥有了它就像拥有整个世界！可惜，我没有！

等到长大了，刨笔刀越来越好看，造型越来越独特，性能也越来越完善，现在的孩子家里电动刨笔刀几乎必备，只是自己再无心动时分！

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，开始接触钢笔。第一次拥有的钢笔是最简单的。说是钢笔，材料的大部分却是塑料。简单的钢笔芯上套着简单的塑料外壳，笔管轻轻地捏几下，就能吸满墨水，那时的墨水分黑色和蓝黑两种。用钢笔写出的字骨架大，缺乏柔润。经常一不小心就让笔管中的墨水漏出来，满手都是黑色，衣服上有了墨水的痕迹是常态，被大人责骂也成了常态。

记忆中还在一些商场看到过蘸水钢笔。长长的笔杆，细细的笔尖，没有吸墨水的笔管，不用时就插在墨水瓶中，往往写几个字就要蘸一次墨水。这种笔是大人专用的，学生使用不方便！

上高中的那年暑假，生日这天，父母专程带上我去了大西路上的中百一店。在销售钢笔的柜台前徜徉许久，拿起的每一支都爱不释手，反复比较后，终于有了一支心仪的钢笔！最流行的“英雄”品牌，最时尚的黑色金属笔杆，笔尖泛着金色的光彩。这支笔，陪伴我三年高中，陪伴我走完大学之路。

踏上教师工作岗位，笔成了必备工具。最初学校发的钢笔尤其简陋，使用寿命都不长。好景不长，后来不发了，用圆珠笔替代，节约了开支。圆珠笔笔芯用完可以领，需要多少，就领多少，不受限制。

曾经有一段时间，每个月发工资的日子，就喜欢到新华书店，不是买书，是选购自己中意的钢笔。不知道何时起，传统意义上的钢笔突然就销声匿迹了，签字笔占领了全部阵地。使用方便，价格实惠，都是十支十支的买。如果单买替换笔芯的话，数量更可观，说买一把或者一捆都不为过。现在的年轻人过不了多久，也许不知道曾经有一种笔，能吸墨水的钢笔！

工作上我用签字笔，生活里我还是喜欢用钢笔。几十年的喜爱一下子丢不掉。写字的过程中把玩着钢笔，从开始到现在，钢笔也成了生活的见证！是简单到丰富好，还是从繁琐回归简单方便，沉默的钢笔没有答案。

编辑：金凯

审核：高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