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江文化 | 南门大街靳家巷,曾经有位大学士……

文/王礼刚

靳贵(1464-1520) ,字充道,号戒庵,镇江人。少年时先后从镇江著名学者丁元吉、杨一清授学。明孝宗弘治三年(1490)进士,授翰林院编修,为皇帝讲学,主持科举考试等。正德六年(1511)会试,靳贵担任主考,取中著名文人杨慎为状元,被人诬告“家童通贿”。正德九年(1514),任文渊阁大学士,参与国家大政。对武宗的嬉游无度,靳贵多次上书力谏。正德十二年(1517)致仕,居住镇江南门大街靳家巷。

大学士靳贵其人

《光绪丹徒县志》卷二十六·人物三·名贤二记载:“靳贵,字充道。举乡试第一、会试第二、廷试第三人及第,授翰林院编修,选东宫讲官,历左中允谕德、太常寺少卿兼侍读、礼部侍郎、掌翰林院事。”弘治三年(1490),靳贵登庚戌科一甲第三名进士(探花),授翰林院编修,太子左春坊左中允谕德兼侍讲,太常少卿兼侍读、礼部侍郎。

为官期间,宦官刘瑾曾因事让靳贵密录京官考核等第结果进献给他,靳贵拒绝了他。刘瑾便怀恨在心,终于在预修《会典》上找到一个借口,指责靳贵预修有误,将靳贵降职为光禄卿。《光绪丹徒县志》记载:“时逆瑾咨政,尝因事讽贵,密书京官殿最以进,贵不从。衔之。左迁光禄卿。”正德九年(1514),靳贵进文渊阁大学士,参领机务。又进太子太保、户部尚书、武英殿大学士,入阁朝政。

靳贵,学问广博,为人正直,在内阁侃侃正言,忠心耿耿,无所顾忌。正德十年,乌思藏入贡,其使者说有活佛能前知祸福,武宗皇帝便遣中官刘允迎之。《明史·毛纪传》:“正德十年,乌思藏入贡,言有活佛能前知,帝遣中官刘允迎之。纪上言:‘自京师至乌思藏二万余里,公私烦费,不可胜言。’内阁梁储、靳贵、杨一清皆切谏,不报。”

靳贵为官期间,坚持读书和个人修养。平时心地清静,沉默少言。在内阁朝政议事上,申奏列举有条有理,深受朝中官员的敬重。靳贵在翰林时,正德六年(1511)和十二年(1517)主持过两次会试。正德六年主考会试后,有人检举其家童受贿鬻题,靳贵没有申辩。正德十二年会试,靳贵已病缠其身,但他仍带病复出,重任会试主考,想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,结果反而遭到更大的怀疑。靳贵无奈,直接上疏辞官归乡镇江。

靳贵父亲靳瑜,字廷璧,以镇江府学生员入南京国子监,授温州府经历知府。周琰器之,凡督捕机宜,若征输、水利先属他官者悉改靳瑜来做。靳瑜正直,清廉勤奋。以下几件事情足以说明:有千户讼民家已聘女为妾,以赂请,靳瑜暴赂于众。女卒,归所聘;瑞安、平阳二县界有海塘田,苦风潮,靳瑜筑治完固,民利之,名之曰“靳公塘”;民有恃险拒捕者,官将处以大逆,靳瑜悯其愚,亲莅所在,晓之利害,其人感悟归罪,家得不坐;当时海盗猖狂,靳瑜以计擒其魁,余党遂散。靳贵之所以入阁,贵为大学士,应该讲与他父亲靳瑜的品德,言传身教有极大的关系。

靳贵归乡两年后病逝,谥文僖。武宗南巡,亲临其丧,参加了他的葬礼。武宗亲抚其灵柩,为文以祭。“靳文僖,康陵旧学。南巡时,临其丧。命词臣撰祭文,皆不称旨。御制一首云:‘朕居东宫,先生为傅。朕登大宝,先生为辅。朕今南巡,先生已矣。呜呼哀哉!’代言叹息敛手。”(《静志居诗话》)。

靳贵著有《戒庵集》二十卷(《明志》)、《抑诵斋文稿》四十卷、《诗》八卷、《正内编》六卷(《正志》)。

曾建筑靳氏祠堂

靳氏为江南望族,高祖讳实,曾祖讳诚,自元季入国朝,皆隐弗耀。祖讳荣,以行义闻。考讳瑜,为温州府经历,廉慎有才略,皆赠通议大夫、礼部右侍郎。大学士靳贵宅第,在虎踞门内南门大街。靳贵建筑“京口靳氏祠堂”,堂号“敦叙堂”。《京口区志》记云:南门大街,旧时为沟通南乡的主要通道,与五条街等同为城内繁华的商业区,明代大学士靳贵住宅在靳家巷。

李东阳撰写《京口靳氏祠堂记》,对祠堂位置、堂号、房屋用作安排、祭祀、管理、祭田等等皆阐述明确,文中记曰:“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,京口靳君充道谓予曰:‘贵之丧先通议府君久矣。自入仕籍十有余年,丁母范淑人忧,归先人旧庐,已孙于从兄,乃构城南隙地以居,首营祠堂于正寝之东。前复为堂,曰敦叙,以为享馂之地。名公著作有及于世德者,皆刻于壁之四周又前为两庑:东贮祭器,西为致斋之所。经始于正德丙寅(1506)之冬,落于丁卯(1507)之春,凡五阅月而成。祭之仪,一准文公家祀,如不作佛事,不用楮钱之类,关大义者,皆不敢悖。而亦有不能尽同者。若四世之位,以中为尊。盖用生者之序,亦先人之所尝行者也。每朔望,行参拜仪,余日洒扫,则令子弟将其事。盖虑其不继,或至于旷也。器用今制。品用时物,若古式所具者,亦兼用之,以存其旧,不敢废也。奉先考妣遗像于堂之东室,俾更世之后,主以次祧,而此像存焉。盖念家所由起,而因以自私其亲者也。置祭田百亩于瓜渚。出其余以周宗人,又推以赡母氏之族。盖本于敕葬我母之恩,亦母之望于我者。虽非治命,而亦不敢忘也。尝慨夫世之庸人愚妇,礼佛饭僧,以为报恩者,固习俗使然,亦以吾儒祭享之礼,不行于天下,彼其哀慕孝敬之情,不得不于此乎?托使儒名而礼学者,皆行于家而成教于国。习久而人自化之,亦庶乎无惑于此也。’”

慎终者止于一时,而追远者及于累世。靳贵硕学慎行,考古礼,稽时制,修谱乘,以合宗族祠堂之建,盖竭志尽力而为之。靳贵深受父亲靳瑜传统文化影响,靳氏祭祀“一准文公家祀”。其及于世德之著作,皆刻于壁之四周又前为两庑。

《光绪丹徒县志》卷六十,还记载了靳瑜生靳贵的故事。故事说是靳瑜五十岁无子,还在金坛教育孩童。夫人范氏卖掉钗梳,买邻居女儿为侍妾。靳瑜冬至归家,范夫人置酒于房,安排邻居女儿侍候靳瑜。范氏告诉靳瑜:“吾老不能生育,此女颇良,买为妾,或可延靳家之嗣。”靳瑜顿时颊赤俯首,范氏以为靳瑜羞惭而脸红,遂出,从外面把门闩上。靳瑜站起来,见门在外面已经关闭,遂逾窗而出。真诚地告诉夫人说:“汝用心良厚,不特我感汝,我祖考亦感汝矣。但此女幼时,吾尝提抱之,恒愿其嫁而得所。吾老且多病,不可以辱。”遂怜而还其女。逾年,夫人自受妊,生靳贵。

大学士靳贵还为编修时,在乡里建筑了解元、探花两座牌坊。一座在清风桥,一座在儒林坊。儒林、文苑二坊,在县学棂星门外。靳贵进大学士入阁,在虎踞门内建筑了大学士、尚书、宫保三座牌坊。

《周书》记曰:“旌别淑慝,表厥宅里。”为后世坊表之名所由始。在明代,坊表是识别善人所居之里,褒扬善良,贬抑邪恶,倡导良好风气的建筑。坊表,包括牌坊、华表等。牌坊是一种单排立柱,上加额枋、斗栱等构件。额枋也叫檐坊,是柱子上端联络与承重的水平构件;还有的牌坊,加施屋顶的称牌楼。靳贵所建的五坊均为牌坊。

靳氏墓葬在何处


东凤凰山下靳贵墓葬

靳氏墓葬基本上都在镇江。温州府经历、赠礼部右侍郎靳瑜墓,在焦石山;靳瑜夫人太恭人范氏墓,在马鞍山;太子太保、大学士、谥文僖靳贵墓,在长山下;赠一品夫人王氏墓,在焦石山;封一品夫人夏氏墓,在白兔山。


东凤凰山下靳贵墓前石龟

笔者曾经往长山东凤凰山下寻找靳贵墓葬。靳贵的墓穴藏于杂草丛中,只见墓穴深空,一石顺卧穴中,已经看不出有墓道,仅有少量的龟身散落在墓穴周边及残缺的石构件。如果不是志书记载,人们根本就不知道这座墓穴,是明代首辅靳贵的墓葬。据了解,焦石山靳瑜墓葬、赠一品夫人王氏墓葬、马鞍山范氏墓葬、白兔山封一品夫人夏氏墓葬,都不见踪迹。

杨一清墓葬近几年已经修复,倘若靳贵墓葬也能修复,足以见证镇江明代两位首辅,增强镇江的一段文化记忆。

编辑:金凯

审核:滕建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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