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花副刊 | 情系团结河

□ 徐庭国

在镇江丁卯区域内,有一条长五公里,河床宽三四十米,东西走向的河流,名曰“团结河”,团结河东枕十里长山余脉横山凹,西端在一个叫扛扛嘴的地方与京杭古运河交汇,形成团结河闸。三十年前,团结河为润南、渣泽等七大片区农田灌溉与泄洪所用,三十年后,因丁卯工业园(现丁卯开发区)开发建设,农田已完全征尽,灌溉功能丧失,现在以泄洪、景观与湿地公园为主。

夏日灼灼的阳光下,团结河水一日连着一日的蒸发,河床裸露,河水见底,几近干枯。小鱼、小虾的尸体随处可见,三五成群的鸟儿,在河滩上寻觅食物,偶尔的打斗、追逐,振翅上下飞舞,河岸柳林成荫,为劳作的人们提供了小憩荫凉,夏天真的来了。

靠近团结河闸的大岸上,俗称“大圩子”的一方良田,有500余亩,是张徐村3、4两组300余户近700人的责任田,此方良田东靠丁卯桥路,西临古运河,南濒团结河,北毗村庄。所谓夏贵有太阳,土肥是粮仓,此方沃土便是两组的粮仓,号称“一等田”。

“大圩子”被一条南北方向的机耕道隔开,机耕道两侧是沟渠。机耕道向东至丁卯桥路区间属4组,机耕道向西至古运河区间属3组。两组所有家庭都有责任田在此,每户少则一亩,多则3亩,谁家田肥田瘦,谁家苗壮草少,人勤人懒,收成好坏,不看户主,单看庄稼长势便知一二。

我在“大圩子”分得一亩六分地的责任田,长方形,东西长百十米,南北宽八、九米,是离村庄最远,离团结河最近的一户。

水利是农业的命脉。上世纪八十年代前大集体时,团结河与其说是条河,还不如叫沟渠恰当,八十年代分田到户后,冬季农闲期间,当时的谏壁乡对团结河进行了加宽、加深,并延长至凤凰山。每家每户都有土方任务。我记得我家也分得十来米宽的工程量,并且,当年我有18岁了,也随父母参与了兴修水利,肩挑手挖土方。

挖河挑土方既是苦力活,又是危险活。主要危险来自户与户之间的隔挡墙,隔挡墙既高且狭,一旦倒塌,会对人身安全构成威胁。记得丁卯桥路施工时,因隔挡墙倒塌,我组一妇女被竹筐绳子绊倒,不幸砸死。

我的田虽然靠近团结河,但团结河的水浇不了4组的地。早在团结河还未形成灌溉能力前,大跃进人民公社时,因张徐村地势北高南低,张徐村就在村庄西北角运河边建起了电灌站,只要电灌站开机,水沿渠道一路南下,河满沟溢,方便全村用于农田灌溉,而靠近团结河的田地,因团结河无电灌站,无渠道,因而团结河对张徐村夏季插秧农田灌溉并无大用,所谓近水楼台未得水。反倒是秋季栽油菜时,农人们到团结河挑水浇油菜,方便了农田浇苗抗旱。

我的田与家之间有一里多地,家在山上,中途有一百米长坡,夏秋两季,挑稻挑麦,是我最苦最累的时间段,挑一趟一个来回约1.5公里,一亩六分田,挑麦子在15担左右,挑稻谷要30担以上,每次挑总是硬着头皮上。

我挑担前在窗台上放一包烟,空肩吸一根,实担不抽,好计担数。某年挑麦子,第一担下田,隔壁老太问我要烟,我说没带。老太说:“你来时让老太爷拿包烟带给我。”第二担下田,老太从田中间迎到田头,接烟、拆包、递我一根,我说不抽,老太迫不及待吸上一根,火柴头随手丢到麦田里。芒种时节,天干物燥,麦老秆枯,火柴头入地,立即引燃麦茬,随即火不可控,向四周蔓延,村民们纷纷赶来救火,哪里还救得了!万幸当时是东南风,火向团结河方向燃烧,烧了我和老太麦田,约有五亩,我幸亏挑了一担,保住了麦种,老太当年颗粒无收。如果是东北风,后果不堪设想,大面积麦田,甚至村庄都有可能被烧。

如今的“大圩子”已成丁卯高架与智慧大道交叉口,每天车水马龙、行人如织,店铺林立,灯光灿烂,而团结河更是成了市民们锻炼、休闲、垂钓的乐园。

老太已97岁高龄,每年春节我都会给她拜年。老太见了我,很是高兴,笑着笑着就哭了,哭着哭着又笑了!

编辑:朱超

审核:高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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