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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是我留学的第三年,也是我在日本“单打独斗”的第三年。2015-2016年度,我有幸成为CEAIE-AFS春季赴日交流项目的一员,留学之旅也由此拉开帷幕。第一次如愿以偿“离家”以新的身份在新的地方重生,“ブンブン”代替了王笑文,成为我的新称呼。

初来乍到,17岁的大阪

2015年的3月,南方的大陆还残留着晚冬的寒意,太平洋彼岸的日本列岛却已在一夜之间被早樱装点,掺杂着紧张与兴奋心情的我孤身来到异国。

接待我的一共有两个寄宿家庭和一所公立高中。两个不同的家庭,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。我的第一个寄宿家庭是由一对年过七旬的老人构成,幽默风趣爱吃甜食的奶奶,严谨慈祥超级工作狂的爷爷,加上我这个初来乍到的未成年少女,一个其乐融融的小家庭就这样组成了。

早晨坐在榻榻米上,睡意还未完全散尽,吃着早餐看着早间新闻,然后奶奶在家门口一直目送我离开。放了学伴着夕阳一起回家,晚上的正餐之后还有甜点,吃完饭大家一起看着新闻讨论时事。周末大家会带着便当一起去公园散步,或是陪着奶奶去百货店购物,有时候我也会参加交流部组织的活动。

和爷爷奶奶共度的5个月里,每天都可以成为电影的一幕,这其中有一幕令我印象深刻。有天,奶奶晚餐做了煎鱼,我打小不喜吃鱼,因为嫌弃刺太多,那天在吃时候,我慢吞吞地将鱼刺一根一根的挑出来。后来爷爷夹了几大块鱼脯肉,竟主动挑刺后把鱼肉递给我。这件事让我一直铭记于心,原来他们真的把我当成孙女一般对待。

夏天到了,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,更换寄宿家庭的日子近在眼前。

第二个家庭是三口之家,爸爸妈妈和弟弟。带着对爷爷奶奶的万般不舍,我不得不离他们开始新的生活。我从小怕狗,可第二个家庭饲狗,这是我在搬家前一个星期才知道的。当时正是暑假,爸爸妈妈白天要忙于工作与我没有过多的交谈,初中的弟弟要参加学校社团和没日没夜的补习班,家中只留下“千方百计”想要扑倒我这个陌生人的汪星人和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我。

好在两个星期后学校终于开学了,入学的新鲜感让我的心情一天天地变好。我也敢出现在汪星人的地盘,与它一起分享我的早餐,放学给它带喜欢吃的零食,或是晚上拖着它和我一起散步。在我最寂寞的时候,倒是这位小伙伴一直陪伴我左右,枕它背上和它聊天,帮它顺毛时编个小辫子。

每天往返学校时间都在两小时左右,从第一次忍住酷暑走完全程,万般无奈的叹息这一年都要这样度过时的深深绝望,到暑假后习惯一边晒着阳光吹着小风用音乐打发无聊。一路走一路拍,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和姿态在同一条路上走了一年,吐糟了一年,感知了四季。

二渡东瀛,18岁的东京

正式决定东渡留学是2016年的7月,短暂回国后再次踏上这片土地,来到的是与大阪截然不同的大都市东京。最初是在语言学校学习日语和人文知识,学院里大多是中国的留学生。

相比大阪人的热情直爽,东京人要冷漠的多,但学校里的日本老师却是个例外。我的班主任黑川老师是一位平时很温柔,可一上课就变得很严厉的六十岁左右的女性,一头精炼的短发,爱穿一件黑色短毛衣配上百褶的长裙,很是时髦。上课时她常常蹦出几句音调奇怪的中国话,惹得我们哈哈大笑。课间她会热情地向我们询问中国的有趣习俗,师生之间的气氛相当融洽。

记得去年十月底,我周六要面试一所大学,由于生病请了假不能去学校,而面试稿又需要及时修改,最后没办法厚着脸皮向黑川老师发了邮件请求帮助。没想到她居然在十分钟后回复我,并主动打了电话告诉我几个语句的用法以及面试的注意点,最后还嘱咐我好好休息养病。她负责的态度让我十分感动,认真准备了那场面试,我最后被日本专修大学国际经济学科成功录取,这多亏了黑川老师线上线下的辛勤付出。

学校下午四点半放学,我一般会先去自习室把作业写完,然后顺路去超市买点食材回家。由于恰巧赶上第一波打折时间,每次我都可以在超市逗留半个多小时。因此我常和国内朋友开玩笑说自己已经提前步入“家庭主妇”行列了,卡包里全是各个超市或者药妆店的积分卡,有时候还会等着打折时间再去采购,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。

我一共有三位舍友,一位和我一样来自镇江,另外两位来自无锡。由于大家都是江南女子,所以生活习性大差不差,若是大家都得了空闲,便会分工一起做菜,然后再分工洗碗收拾桌子。倘若学习累了,还会组队来一小局手游。最有趣的时候是夏日,可能是日本的生态环境太好了吧,家里“小强”和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虫子一下子多了起来,这可苦坏了我们。舍友里有一位来自无锡的姑娘,大家都叫她胖妹,她的胆最大,每次这种事都是交给她去处理,然后我们三个躲在门后面偷偷看,胖妹其实也很怕,若没扑倒小虫子惹了它再乱飞,大家一顿惨叫,一半是害怕一半是带着喜悦的紧张。

单打独斗 19岁的神奈川

为了能在樱花盛开的季节一边观赏樱花一边登校,入学时间也就调到了4月份。退了语言学校的宿舍,再一次拖着三个行李箱,这次我来到了紧挨着首都圈的神奈川。

坐着从新宿始发的急行小田急线,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,没有了钢铁森林般的高楼大厦,日本开始展现出它温柔的一面。动漫里常出现的矮小房屋开始慢慢映入眼帘,上空后山,安静至极的日本午后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我面前。

搬家手续很繁琐,来来回回倒腾了三四次,终于在开学前半个月成功搬入了我的小地盘:一个阳台厨房浴室加起来只有15平方米的麻雀屋。许许多多的事变成需要自己一个人来完成,置购家电家具、踩上学的路线、一个人买菜、一个人做饭,一个人的留学生活兜兜转转到了第三年才正式开始。

大一的课程基本都是入门级,作为留学生,课堂上大家都是找一个离教授远一点的座位,生怕自己被指到来回答提问。刚进大学的时候,我也自然这样做,可是有一次,在几百个座位的教室里,后边的位置几乎被占满,而前边空了许多,我无奈地一狠心坐在第一排教授的眼皮底下。没想到教授误解了我,以为我特别积极地想学习,更以我为榜样,来刺激其他学生:“没想到坐在最前边的竟然是留学生,而不是你们各位。”当时我就像骑虎难下,此后的课都尽量坐在前面教授能看见的地方,为了能回答出教授的提问,不得不多查资料多看书,甚至要提前看好录像讲义再去听课。

在外留学的学子基本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件事,那就是打工。在日本时薪60元人民币上下,所以吸引了很多功课不是很繁忙同时又想赚点零花钱的留学生。今年7月份的某一天我突然心血来潮的去楼下24小时便利店应聘,最后居然被成功录用,我的周末开始不再睡懒觉而是早早起来去上班。日本的便利店除了售卖商品,还提供各式各样的服务:包括水电煤缴费等各种费用的支付,有的便利店甚至可以寄收快递。工作时都要求使用敬语,高峰时段客人多,必须用非常快的语速讲敬语同时结账装袋。由于我们店设置在居民区,常常收银时看见熟客的脸就知道他要哪种烟。收银的时候,自己要报顾客所购买的金额,自己预收的金额和找零的金额,一段时间下来我对日语的数字已经非常熟练和敏感,明显感觉自己的日语水平大幅度提升了。

小结:没有亲友陪伴左右,不能分担我来自各方的困扰,也无法及时给我所需的支持和鼓励,曾经被家人捧着走完前一段人生路的我,一下子有些无所适从。每天被迫说着自己不熟悉的日文,也许他们语速太快我无法跟上,也许我的发音不准他们不能理解,一切问题只能靠自己解决。在外留学就像一场突围战,刚开始的我们孤立无援,被陌生的生活、语言、环境所克制包围着,我们必须以自己的努力、勤奋、感知化为武器,从这包围中冲出来!(文/图 王笑文 编辑 马彦如)

（作者：马彦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