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陈菊清

前两天行走在路上，隐约有桂花香味飘来。“绿云剪叶，低护黄金屑”，欲寻却不见。今天上午在小区里散步，熟悉的味道又撩拨鼻腔了，我在树丛中寻觅，发现有一树初开了，小小的蕊、嫩嫩的黄、隐隐的香、淡淡的甜，诉说着秋天的故事。距离桂树一丈开外，有几株银杏树，树上的果子渐渐由绿转黄，由青涩逐渐成熟。“屋后采来一枝竹，屋前树上打银杏”，树下两三人正捡拾敲打下来的果子。

又是一年秋来到。每当此时，我就会想念在江心洲工作过的那几个秋了。江心洲是庭院经济较早发展的地方，那里大多数人家房前屋后都拾掇得鸟语花香，瓜果满园。十多年前的江心洲政府大院里有一方池塘，池塘两边遍植桃、李、枇杷、柑橘，几株亭亭玉立的桂花树。离池塘不远处还有七八株高大的银杏树。枇杷、柑橘、银杏是江心洲村民的当家果树，几乎家家都有栽种。就是在这里，在江心洲的秋天里，第一次近距离地与桂子深情对望，感受秋的香；第一次见证羞涩的小花长出小小的果子，从青涩的酸到橘红的甜；第一次看到高大的银杏树上结出了累累的果。

这个时节，国庆前几天，微风不经意间传送出丝丝香甜，池塘边的桂花树花蕊初放，浅浅的、淡淡的，“天香云外飘”，清芬袭人；很快一天天花朵密起来，花香浓起来，此时“绿玉枝头一粟黄”，浓香远逸。引得院子外面的人闻香而至，在桂树下铺上带来的床单，轻摇桂枝，床单上顷刻铺满浓香的“黄金屑”，她们说要把这头一份秋天的味道收藏起来。随着桂花热烈地开放，池塘边的柑橘也被花香催着成长，满树的青果里不经意间就有几个率先晕染上了一丝金色，忍不住揪下来尝一尝，酸酸的透着一点甜。哈哈，饭后的水果有了着落，这种随吃随摘的感觉真好。银杏的果子虽然也开始转黄，但是还没有成熟，没有人去打扰，它们一直静静地高挂在树上，自顾自地成长着，直到一个秋风起，秋雨落的夜晚，树上的果子熟透了，叮叮咚咚落在屋顶，落在停在树下的大客车上，再噼里啪啦滚落在院子里的水泥地上，仿佛是银杏树在开演唱会，一曲成熟季的告白。天亮了，雨停了，同事们兴致勃勃，用扫把将黄灿灿的果子聚拢起来，一堆又一堆……等果子晒干了，取几颗装进牛皮纸信封，放进微波炉，转上几分钟就能爆出软糯嫩滑的果肉，一点不比糖炒栗子逊色。

几颗果肉，几瓣柑橘，一壶桂花茶，或者一碗香香甜甜的桂花赤豆糊，岂不美哉。我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……收回飘远的思绪。一晃，离开江心洲已经十年有余了，不知道那些树上的花儿开了吗？果儿是否挂满了枝头？拍下今秋第一树桂花，发在家庭群里，远在异国他乡的W君第一时间发了两个字：想念。正是橙黄橘绿时，我知道她是在想念秋天的味道，想念家乡的气息，“忽起故园意”，怎能不起故园情？愿叶繁蕤，花常开，果累累，一切安好！

编辑：朱超

审核：杨佩佩